第28章 她身上的温度

沈故渊垂眼看着她疤痕淡了不少的肩背,眉头松了松,道:“你喜欢喝就喝。”

“好。”池鱼乖巧地应了,等她出去,才伸出藕臂,端了汤盅在手里,拿勺子搅了搅:“好香的蘑菇鸡汤。”

“这是嬷嬷给您做的啊。”池鱼扭头看他,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喝了很暖和的,您尝尝?”

郑嬷嬷眼珠子转了转,把汤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笑道:“您二位慢慢喝,晚上池鱼姑娘有空的话,来找嬷嬷一趟。”

嫌弃地看着,沈故渊很不想喝,但看了看怀里这人,还是张了嘴,含下一勺。

连忙缩回他怀里,池鱼只露出个脑袋,小声道:“不是故意的……”

池鱼觉得,乖顺起来的沈故渊,简直就是天下最好的人啊!她喂他就吃,不凶人也不黑脸,感动得她热泪盈眶。

“唔。”骨头一声响,沈故渊黑了脸怒视她:“弑师啊?”

吃完半碗,剩下的全塞进了她肚子里,沈故渊拿掉她手里的碗就把她手臂捂回被子里,还嫌弃地皱了皱眉:“凉了。”

池鱼正犯困呢,听见郑嬷嬷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过来,背脊一挺,头顶就撞上了自家师父的下巴。

手放在外头这么久,当然会凉。池鱼搓了搓胳膊,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用处——沈故渊的汤婆子。

轻轻一笑,郑嬷嬷道:“主子,喝点热汤。”

虽然这个作用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好歹能帮到他,池鱼也算想得开,晚上入睡之前还去找郑嬷嬷泡个药浴,打算热腾腾地去暖床。

郑嬷嬷端着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故渊老老实实裹着被子,怀里抱着池鱼牌汤婆子,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看着手里的书。

“姑娘有没有发现主子的弱点?”郑嬷嬷笑眯眯地问她。

沈故渊不吭声了,眯着眼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池鱼眨眼,茫然地道:“怕冷和喜欢民间的小玩意儿,算是弱点吗?”

况且,只是暖暖身子,虽也算肌肤相亲,但也不至于太越矩。

“算,而且很致命。”郑嬷嬷神秘兮兮地道:“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池鱼顿了顿,叹息道:“徒儿的命是您救的,跟您论什么名节。”

这些小弱点,会致命吗?池鱼有些不解,不过看郑嬷嬷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触手温软,沈故渊舒坦地松了口气,将人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才撇嘴问:“不在意名节了?”

京城肃贪之风盛行,眼瞧着不少高官落马,百姓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每天都有人敲击廷尉府衙门口的启事鼓,状告官员贪污。人心惶惶之下,不少人就暗中动手,将各处启事鼓都撤走了。

池鱼失笑,解了衣裳就扯开被子挤在了他怀里。

“三司使最近一病不起,朝中众多官员身陷贪污案。”沈弃淮皱眉道:“依本王的意思,先让人顶替些职务,也免得朝中手忙脚乱。就好比三司使一职,让内吏文泽彰先顶着,才能不耽误事。”

这两个字吐出来,明显就没了之前的凶恶,哼哼唧唧的,像想吃糖葫芦又不好意思开口要的小孩子。

沈故渊在旁边喝着热茶,闻言就道:“换个人顶吧,他不行。”

“不必。”

以往这御书房议事,都只有四大亲王和沈弃淮,如今加了个沈故渊进来,沈弃淮本就不满,听他反驳自己,当下便转头问:“三王爷又有何不满?”

于是池鱼恍然大悟了,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去,笑眯眯地问:“要徒儿给您暖暖吗?”

“不是我不满。”沈故渊掀着眼皮子看他一眼:“是文泽彰犯了大罪,马上要入狱。”

“不想喝!”不悦之意更浓,沈故渊脱了外裳躺上床,脸没朝着她,余光却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沈弃淮皱眉:“这罪从何来?他可没牵扯什么贪污案子。”

“那……”池鱼咽了口唾沫:“徒儿去给您熬汤?”

放下茶盏,沈故渊面无表情地道:“敢问王爷,蔑视太祖是什么罪?”

“这种鬼天气,弹琴会废了你的手!”沈故渊满脸不悦。

沈弃淮抿唇:“这自然是灭九族的大罪。”

背后一凉,池鱼嘿嘿笑着回头:“您不是要休息吗?徒儿就先出去练练琴。”

“那就对了。”沈故渊看着他道:“先前我就告过三司使钟无神,说他蔑视太祖皇帝,王爷也没给个处置结果,带了个坏头。如今下头的人都觉得太祖的圣旨已经作废,随意将启事鼓藏匿销毁,其中,三司府衙内吏文泽彰被人揭发,告状折子递到我这儿来了。”

“你去哪儿?”沈故渊冷声问。

说着,拿出一本厚厚的折子来。

缩紧脖子,池鱼踮起脚尖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