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叔叔我疼

四人小分队小打小闹是家常便饭,到饭店一坐下就和好如初,相互拍尽马屁只图有一人被夸得神志不清甘愿买单。

四份黄焖鸡米饭上桌,夏揽在桌底碰一下时聆的腿:“他咋了?”

指的是魂不附体的张觉,时聆说:“别管他,他在做思想斗争。”

“哲学家啊,还做思想斗争。”夏揽把鸡腿肉挑出来放陈敢心碗里,“是斗争今晚吃烤肉啊还是火锅啊?”

张觉活过来了:“你不是说今晚请我们去吃点有新意的东西吗?你出尔反尔!”

“还说我颠倒黑白,你自己不也是歪曲事实。”夏揽翻白眼,“我提吃的了嘛,我说的是地儿!”

一顿饭下来张觉从夏揽嘴里挖出的全是废话,陈敢心被几块鸡腿肉封了口,尽管埋头苦吃,时聆来时的路上刺激过张觉的弱小心灵,自觉给他恢复的空间。

上回出门时聆事事给商行箴传照片汇报行程,今天他拍了照片先攒在相册里,色香味俱全的黄焖鸡米饭、张觉和夏揽划拳定输赢请客的场面,盘在收银台上胖成猪的橘猫。

夏揽急哄哄跑过来,夺下他准备扫码的手机自己抢先付了:“干嘛啊你,不讲规则。”

“请你还不高兴。”时聆说。

“我请客我高兴,哪次我不是跟你们闹着玩儿的。”夏揽撸了把猫头,“时聆儿留着积蓄发家致富有朝一日扳倒齐家,昂。”

时聆又感动又气:“你搓着猫头喊谁时聆儿呢?”

夏揽把手机还给他,悄声道:“没办法,咱四弯了俩,我要是再搓你脑壳儿,我怕憨宝连我也怀疑。”

时聆瞪大眼:“揽子,我看今天厨房给咱们烧的饭菜都是你给拱的火吧?”

不过夏揽请了客,拱再大的火几人也嘻嘻哈哈由他去了,时聆中午买单被截胡,下午便请大家吃了老麦的新品雪糕,就算有青烟儿也早消散了。

一个下午,时聆的相册里多出好几张照片,啃掉了尖尖儿的雪糕,夏揽跑开一阵子买回来送陈敢心却被吐槽土掉牙的情侣杯,到章鱼烧摊子买吃的手机店人偶,张觉在商场的迷你娃娃机抓上来但少了个眼珠子的小羊挂件……

张觉看时聆今天背的包没有小羊,转手就给他挂上去了,时聆数了数今天拍的照片,八张,还有个位置空缺。

他把包摘下来放在娃娃机的操控台上,张觉以为他要给小羊多拍一张,谁料时聆聚焦到了狮头胸针上。

每张图片他都单独配了文字,到狮头这儿,他配的是“十元店淘的小物件儿”。

财不外露,他露了,还露得那么彻底,只好想这招儿提防人家心怀不轨。

发出去的朋友圈收获一水儿点赞,跟他同行的那三个占据前排。

点赞的头像都堆三四层高了,也不见那个拿绘商商标当头像的人混入其中。

再一刷新,时聆竟然刷出商行箴刚刚发布的新动态,是某经济资讯的链接。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心想大概这个年纪这个行业这个地位的男人不懂点赞为何物。

昨天睡得太晚,今天起得太早,边玩边吃一整个白天下来,时聆有点疲了,支撑他逛下去的只剩夏揽遮遮掩掩的那个神秘地方。

结果从商业街出来,夏揽带他们拐进了一条文化街里。

文化街是曾经的,几经拆建后已经被荒废,还逗留在此地的全是些传统服务业的小店铺。

“啥呀,”张觉学陈敢心的口吻,“这哪神秘了,我高一那会儿贪便宜在这条街的小超市买过吃的,买回去才发现过期了……”

夏揽在前面带路:“啥超市啊,叫哪个名字?”

张觉说:“就叫便民超市,跟这条街一样没特色。”

夏揽停在一个超市门前:“这个?”

虽然张觉只来过一两次,但他认得周围的街景:“哎对……不对!这怎么就叫变名超市了?这改得也太敷衍了吧。”

“换老板了,老板性子就挺敷衍。”夏揽直接往收银台走,电脑屏幕前有个叼着烟的寸头男人在打桌游,左边的眉尾处戴着颗眉钉。

“哥。”夏揽对着他喊。

“操啊!”张觉说。

男人抬眼看了看他们,穿钉的那边眉毛高高挑起:“哟,带着伙伴逃课来了?你这学委怎么当的。”

“现在放假。”夏揽翻了翻门边的破日历,“你这多少天没撕了?”

“撕不撕没差。”男人把烟撵进烟灰缸,“买东西还是看表演来了?”

“看表演。”夏揽说,“挂你账上么?”

男人问:“你没跟你伯父说我在哪吧?”

夏揽笑道:“没有。”

男人就挥了挥手,夏揽领头带他们去隔壁的仓库,说:“那我堂哥夏岩,几年前就离家出走了。”

仓库里还有个小门,没门板的,进去是个向下的楼梯,时聆看扶手有点生锈,就没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