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情人合体上恋综,牛逼”

那晚的事情有始无终。

后来在两边听筒沉默的呼吸声里,不知谁先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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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普陀区一家高级私人台球俱乐部。

幽暗的长走廊最后一间包厢里。

年轻男人站在台球桌灯侧边的暗影里。

穿一件纯黑T裇,灰色运动短裤,长长的鸭舌帽檐掩住上半张脸,只露出薄唇跟瘦削的下颌线。

他手上带了副白色的半指手套,轻巧地握着长杆,正弓腰瞄准。

“砰——”

一声,黑八进了中袋。

绿色球台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白球。

林穆进包厢的时候,正巧撞见这一幕。

他拍了两下手,随口称赞:“辞哥还是牛逼,不减当年。”

梁亦辞不急不缓地扭了下脖子,瞥他一眼。

“少扯淡,来一把。”

“来来来,”林穆从旁拎了个球杆过来,一边跟着梁亦辞一起从两边球袋里捡球,一边谈条件,“先说好不带一杆清台的啊,要不这游戏体验也太他妈差了。”

“行。”梁亦辞往球杆上慢条斯理抹上巧粉,说话时候没上什么心,“让你先来。”

“操。”林穆看他一眼,摇头,“嘚瑟。”

俩人动作快,很快就把进袋的球全从里边儿捡出来。

扔在球台上砰砰直响。

林穆捡球的时候还不忘不动声色地去看梁亦辞的脸色。

自从上次那个局结束,各自回家以后,他们两天没见,他回家以后打听两句也没敢多问,今天见他辞哥挺精神,看起来状态不错。

这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他思忖片刻,故作不经意,开口问了句:“那天晚上就算谢总没提让你送…呃,没让你送那谁回家,你肯定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吧?”

林穆刻意把那个名字隐去,问完还一边继续把球往梁亦辞那边弄一边继续看他的神情。

须臾。

梁亦辞把球拢到一块儿,看也没抬眼看他,不耐地吐俩字。

“管呢。”

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不过林穆刚上大学就认识梁亦辞,两个人在一块待的久了。知道他能应声就不是真的烦,他要是真的烦半个字儿也不会应。

“我就知道。”林穆摇摇头,“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早就说吧,就你俩那种天雷勾地火,一见面就他妈得搞上。”

尤其是那天晚上车开到薛思婉她们家小区门口,人正要下车,被他辞哥一把拉住的时候。

俩人那他妈眼神拉丝。

他都以为自己在看偶像剧监视器。

“汪汪——”

梁亦辞扫过台上的球,没开口说话的意思。

倒是一直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的虎子,对着林穆就是一顿骂骂咧咧狂输出。

“诶呦我操。”林穆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只伸着舌头的大狼狗。

他辞哥的爱宠虎子。

林穆第一次听说这只大狼狗叫虎子的时候也没忍住说这取的什么几把土炮名字。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梁亦辞跟薛思婉捡到这只小狼狗的时候,它饿的奄奄一息,薛思婉说她家乡的习俗贱名好养活,特意取了这么个名字。

一叫就是八年。

梁亦辞从宜大退学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

只是把虎子牵走。从那以后走哪儿带哪儿,几乎是形影不离。

“虎子,来。”林穆冲虎子招手。

又是一顿狂吠。

梁亦辞把球码好,笑了声儿,拿着球杆好整以暇地嘲弄。

“虎子都懒得搭理你。”

“谁说的,”林穆不死心,从旁边商品柜里摸出根火腿肠招引它,“来虎子,干爹疼你,都给你吃。”

虎子这回终于肯搭理林穆,巴巴儿上了跟前。

林穆一边逗着狗一边问梁亦辞:“哎辞哥,你怎么带这小家伙进来的啊,这张哥平时不是穿的邋遢点儿的人都不让进么,怎么今儿个连它都能进了?”

张哥是这家台球俱乐部的老板。

一死洁癖。

这家具乐部的保密安全性很好,林穆跟梁亦辞这两年没什么事就会来玩儿两把,一来二去也跟老板混熟了。

上回他俩半夜来,看一哥们喝得有点醉,穿的也不太讲究,说要办个年费会员。人张哥看不上这点儿小钱,死活没给办。

他实在不知道他辞哥是怎么给老张摆平,愣是把这小东西带进来了。

“辞哥你什么高招啊?连我上回给张哥发微信说穿拖鞋能来不,他都让我滚犊子。”林穆喂完最后一块火腿肠,把包装纸扔进垃圾桶。

“不好意思。”

梁亦辞原本懒得搭理他这些无聊的问题,听这二逼又问一遍,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随手扔到球台另一头。

“我们家虎子是这儿的金V。”

……

林穆骂了声操。

虎子来这儿一趟比他妈他来都贵,真他妈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