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3页)

闻箫看他一眼,“你也这么想?”

池野来了精神:“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果然心有灵犀。”

闻箫眼里浮起笑意:“是赵一阳这么想。”

池野瞬间冷淡:“他剽窃了我的想法。”

旁边是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放着打折的食用油和抽纸。路过时,闻箫往里面望了一眼,留下句“等我一分钟”就进去了。

池野站在街沿上,觉得闻箫一离开,这一秒两秒的,就变的有点无聊,还有点难捱。

他骗了闻箫,他眼睛下面那道伤根本不是什么树枝划的。一个不认识的格斗教练通过中间人找到他,说出钱耽搁他两个小时的时间,给人陪练。

钱给得多,耽搁不了什么事,接了芽芽之后他就去了。

对方是个打野赛的,才出道没多久,身手和敏捷度都不怎么出挑,池野一动手就判断,对方肯定伤不了自己,但还是谨慎地没掉以轻心。

没想到这人是个脏的,手指上套着个指环,弹开,就是半寸长的小刀片。

当时,小刀片直直朝着眼睛过来,池野整个人往侧仰,堪堪避过,刀尖只在颧骨的位置划出浅浅一道,冒了血。

不重的脚步声响起,池野回头,见闻箫从便利店出来,手上没拿东西,“东西没买到?”

闻箫停在池野面前,命令,“站着别动。”接着,他拿出握在手心的创可贴,撕开了纸质包装。

池野配合地稍稍俯身。

收起浑身的漫不经心与遮掩的戾气,竟显出了几分温顺。

闻箫抬手,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在了池野颧骨的伤口上。

创可贴是黑色的,斜斜的一道,衬着眼尾,多了两分凌厉效果。

“只有两种,一种印的是机器猫,一种是纯黑。”

听闻箫多解释的这句,池野一想就知道有鬼,“应该不是只有两种,而是你特意给我挑的黑的,对吗?”

闻箫瞟了他一眼,没搭腔。

把剩下的几张创可贴塞进池野手里,“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还有没有伤,如果伤处贴不到,可以找我。”

垂眼看着手里的东西,池野唇线微绷,“树枝只划了——”

“池野。”闻箫打断他的话,嗓音微凉,“是树枝还是刀片,你心里不清楚?”

他向来平静的眼里,漫出几丝焦躁。

五指收紧,把创可贴握在手里,池野改了口:“两小时的格斗陪练,被对手指环的小刀片划的。”见闻箫眉目骤冷,池野带着点哄人的语气,“直接往眼睛划过来,心太黑了,以后不会去了。”

说完他又在心里想,这十几二十年,他大概只用这语气哄过芽芽——不过这话不能说,说给闻箫听了,要炸。

原本已经没了感觉的伤口,因为有了一个人的关注,莫名浮起了点痛痒感。池野没忍住,伸过手指,摸到了创可贴粗糙的布面。

闻箫没准备立刻结束这个话题,“真不会去了?”

“真不会了。接触的一个工程队遇到点麻烦,他们拿了一批外国货,看不明白说明书,对方也不提供翻译版。线上翻译翻不准,专业翻译贵,他们正发愁,我开口把这个活儿要了过来,按照市场价的八折收钱。”

“难吗?”

池野语气很轻松:“专业词汇要查,别的还行。”

闻箫迅速接话,“你英语很不错。”

脚下一滞,池野笑着低骂了一声“我日”——他六十分的人设,到底还能不能绷下去了?

确定这天是不能聊下去了,池野改了话题,“说起来,你打架是怎么学会的?”

闻箫:“找老师教的,课外兴趣班,跆拳道和格斗。”

池野思维分叉,莫名脑补了闻箫小时候穿白色跆拳道服的模样。

有一点点可爱。

“我妹妹叫闻笙,很文静,话少,我担心她以后会被人欺负,就去学了,要是出了事,我可以保护她。”

提到妹妹时,闻箫语气比平时柔和许多。

“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科班选手,我是野路子出身。”池野勾着唇,迈步子走路都走不成一条直线,“我爸不在之后,我妈养我和芽芽,很不容易。特别是才开始那段时间,我妈长得特别漂亮,又不是泼辣性子,总有些不三不四的杂碎,脑子里全特么是龌龊。”

可能是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池野眸光淬凉,尾音带着一股明显的狠意。

“后来,他们敢多看我妈一眼,我就让他们试试吐血的滋味,敢动我妈一下,我就断他们一根骨头。不就是比谁更狠吗。没过多久,那些人见了我妈全都绕道走。”

吸了口春夜的凉气,池野望着前方连绵的路灯,声音低下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所以你看,欺软怕硬,人的劣根性。”

路并不长,到了闻箫楼下。

池野收敛了难得外露的情绪,“晚安了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