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仪同三司(第3/3页)

诏书上只说“原都督青徐军事如故”,没提徐州刺史的问题,就理论上而言,应该是褫夺了裴该这一实职。道理也很简单,虽然想把裴该留在关中,但不是光留他一个啊,还得把他所带的徐州兵也留下来助守,那么倘若褫夺了徐州都督之任,裴该还可能驾驭得了徐州兵吗?倘若将士思归,可如何处?

而至于徐州刺史,你既留朝中,那么遥远的地方肯定照管不过来啦,民政事务总不可能就此停摆,而必须转授他人。

梁芬笑一笑,回复裴该道:“欲以卿妻父荀景猷刺徐,如何?”

朝廷也不是要你把徐州给吐出来,安排一个你的亲眷去镇守,既能示好于你,又免得被建康插手,这份恩德你应该感激涕零了吧?

谁想裴该却摇摇头:“家岳不足以当刺史之任……”开玩笑,就荀崧那种软弱而首鼠两端的个性,说不定一转眼就拱手把徐州让给建康了!

梁芬微微一皱眉:“然则,公属意何人啊?”

裴该道:“该此来,本为勤王护驾,驱逐胡虏,然而刘曜既退,该又何必久淹?自当返归徐州,为朝廷守得东方太平——曹嶷虽降,然若无该震慑,恐其复叛也,不可不虑。”

索綝闻言,不禁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心说:小家伙岁数不大,胃口倒是不小啊,都让你一步登天比公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还在这里以离去为要挟,跟朝廷提条件?!想滚就滚吧,只要换祖士稚过来就成啊。

因为裴该说话的次序大成问题,一上来不是声明我还想要当徐州刺史,而是先问,你们打算把徐州刺史之职给谁啊?等听到人选不让自己满意了,这才假意要撂挑子——谁还能听不出他话中的隐意来?

梁芬斜一眼索綝,心说粗鲁武夫,就不知道说话的艺术,你光哼哼叽叽地管啥用?随即把面孔一沉:“裴公毋得戏言,刘曜虽暂去,焉知不会再来?公既然率兵入关勤王,朝廷优赏,又岂能无功而便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