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恶鬼血祭荡魔刀(第2/10页)

戒刀头陀淡淡道:“甄小苹的性命,让别人去担心。再说,车上的丁天厚若是关心你的安危,就不会把马车驶走而不来接应你啦!”

许士元面色一交道:“哼,你倒是知道得不少。”

戒刀头陀道:“洒家在你们这一场纷争中.一直是冷眼旁观之人,所以很多事情,都瞒不过我的观察。”

他的面色一沉,又道:“闲活休提,洒家要出手了,你最好小心点儿。”

但是他一扬手,刀鞘飞掉旁边的地上,刀刃上闪射出耀眼的精芒,霎时一股森寒的刀气,从丘顶一直涌到下面,笼罩着许士元。

许士元身子一摇,宽大的外衣褪落地上,露出一身结扎利落的短打。但见他左肋下桂着一个皮袋,紧紧贴身,一口软剑橡腰带般扣在腰间。他迅即把软剑解下,迎风一抖,剑身登时挺直。

戒刀头陀在丘顶俯视着敌人,刀气虽是阵阵涌扑下来,人却尚未冲落。

许士元那张面孔,向来阴沉莫测。现在却布满一层杀气,表情凶悍,完全失去了智者的风度。

戒刀头陀突然问道:“许士元,你这件外衣,有多久没有脱下过?我指的是你出手拼斗的时候。”

许士元道:“许某自从正式出道以来,今日还是第一次脱衣应敌。”

他嘿嘿冷笑两声,又道:“可见得许某的心目中,对你相当重视。”

戒刀头陀道:“许先生这话,教洒家甚感荣幸。”

许士元道:“荣幸不荣幸都是废话,戒刀头陀,你最好考虑一下,咱们还可以谈谈条件,譬如我把甄小苹放了,你看怎样?”

戒刀头陀道:“丁天厚驾走了马车,他岂肯听命回转,还放走那甄小苹?”

许士元道:“许某自有办法,你只要答应一声。”

戒刀头陀沉吟一下,才道:“除了放掉甄小苹之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废去许先生你一身武功,你怎么说?”

许士元道:“许某若是失去武功,定必死在本门的小喽罗手下。与其如此,毋宁死在天下三大刀法名家的刀下。”

这时候最可怪的现象是他们虽然还在说着话,未曾动手,可是气氛反倒越见紧张,双方的杀气越来越凌厉,情势更见险恶,已不是一触即发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戒刀头陀厉声道:“因果报应,世上谁人能免。你掌握生杀大权,一旦失去,自是难免有杀身的祸患。”

许士元也厉声反驳道:“若是全无生路,许某何不选择一拼之途?”

戒刀头陀道:“好,洒家给你一线生机。佛门广大,世上无不度之人。”

许士元道:“出家人山行野宿,有时不免遭虎狼之吻。”

戒刀头陀道:”根基全无之人,岂能云游四海,修积善功?自应先发宏愿,面壁十年,然后再积功德。”

许士元默默半晌,才道:“戒刀头陀,咱们还是痛痛快快决一死战的好。你若要我依照佛门规矩,面壁十年参那枯禅,许某宁可埋骨此地。”

戒刀头陀轻轻叹了一声道:“善哉,善哉,你孽根深种,无法迷途知返。洒家只好出手啦!”

他们都不再说话,一个在两丈多高的小丘顶,一个在丘下,各自凝神互视,严阵以待。

在不断呼啸的寒风中,四下静寂无声,而这两个当代的高手,也好像冬眠中的蛇虫一般,既不动弹,亦无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士元凶焊的神色中,加添了不少狞恶意味。

他的外表看起来虽是可怕,但他自家知道,这只是因为那戒刀头陀的压力越来越沉重,他才会像受惊了的猛兽一般,以狞恶的咆哮和动作威吓对方,换句话说,他在气势上其实已经屈落下风了。

忽见在丘顶站得稳如山岳的戒刀头陀身子微微俯低一点,口中大喝一声,响如霹雳。在震耳的喝声中,戒刀头陀人刀合一,化为一道光芒,电掣垦泻的冲下,精芒映目.简直已看不见人影。

许士元也厉啸一声,手中锋快无匹的软剑,洒出一大片剑光,飞起迫击,在这刹那间,他的左手亦已探入肋下的皮袋中。

双方的动作都神速如电,喝声和威声才传出去,两道光芒业已碰上,馏的一响,光影消散,戒刀头陀身形出现,站在靠近丘下的斜坡,但见他摇摇晃晃,满面通红,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再看那许士元时,却半蹲半跪在距他的敌人五六尺之处,他的情况瞧起来比戒刀头陀惨得多了,敢情他左臂齐肩断去,鲜血直喷,把身侧的地面染红了一大块。

他的左臂就在戒刀头陀面前两三步的地上,手掌仍然探人皮袋中,尚未拔出。当然现在已永远不会自行拔出来了。

戒刀头陀深深吸一口气,面上红潮稍退,身子也站稳了,缓缓说道:

“许先生,你左手探摸的皮袋中.是不是仙凡俱灭的万劫神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