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页)

若是平日,这种不入流的小细作,随手派个人杀了就是。可他还是夜里亲自来送她上路。

这个狡猾的小骗子,他倒要看她死到临头,还要说点什么。

没想到,她还真的说了。

语出惊人。

起码,惊到他了。

虎口上小丫头的眼泪还有些温热,她咬着唇的模样,可怜巴巴之余,又有些逗。

趁夜而来的邪火慢慢消散。

这不奇怪。

已经几次在这个小丫头面前被驱散了怒火。

没想到这一次,她自己救了她的命。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在她说,宁死也要以他的妾身份死之前。

褚余有几分恍惚。

以往在他手下求饶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要么吓得跪地疯狂求他饶命,要么求饶无望,破口大骂。

最后这些人全部死无全尸。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的遗言,是要和他这种人扯上关系。

有趣。

柳安安闭着眼安安心心等死。

小夜月正圆,她穿的是新做的中裙,抹胸上绣着她喜欢的竹叶枝儿,入夜前吃了满满一碗酥乳,唯一的遗憾是嗓子干,口渴没喝到水。死后可能要做一个望水心叹的渴死鬼了。

没关系,她会练着做一个好鬼的,别人家的门她不乱闯,大不了自己去井里打点水喝。

不怕了不怕了,她还有爹娘义父呢,死了她也有家人陪,比活着还好呢。

柳安安闭着眼东想西想,等啊等啊,等得她打盹儿,脑袋往前一顿。

她瞬间清醒了。

“公子我不是故意……”

哎?

柳安安睁开一条眼缝。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脖颈。

的确是放。

一开始掐着脖子的力度已经消失,男人的手捏着她的后颈,像是戏耍小猫,有一下没一下捏着。

她的后颈被男人攥在掌心,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僵硬着不敢动。

嗯?

他不是要杀她吗?

为什么还要捏她脖子?难不成,他不掐死她,改割断她的脖子?

柳安安一下子眼泪又冒出来了。

死无全尸,也太惨了。

柳安安根本不敢动,怂怂的,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脖子上捏来捏去,捏来捏去。

他像是捏上了瘾,手掌从后颈,已经滑到了她的肩膀。

夜里入睡时穿的单薄,身上只裹着一层抹胸,肩臂都露在外面。

他的手直接就落在她的肩膀上。开始还有点试探,手指戳了戳,就像是发现手感还不错,直接上手捏了。

柳安安迷茫地睁开一只眼。

在男人看过来的前一刻,她慌忙闭上眼。

算了,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吧!

她就把自己当成一个面团团,任由人搓揉。

对啊!

柳安安脑中忽然想到,暴君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任人搓揉的面团子?

面团子就面团子!如果她还能活着,她就要做一个最合格的软面团子!

随便搓!

柳安安大义凛然地仰起脖子。

她下巴也很软,超好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安安都有些困了,强忍着困倦,憋回去了一个哈欠。

肩膀上的揉捏消失了。

柳安安等了等,又悄悄睁开眼缝。

收回手的男人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仿佛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然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夜月中,她的丫鬟跪在门外深埋着头,一动不敢动。

月光把男人的背影拉得很长。

窄窄的一道门缝,最后在男人的反手中,闭合。

柳安安肩膀锁骨和后颈红成一片,她坐在床上,呆呆盯着关闭的门。

她活下来了?

暴君不杀她了?

那她……是不是,以后就要当个面团子了?

柳安安愣了许久。

“……阿嚏!”

这一夜,柳安安直接冻得病了。

府中的大夫还是那个,柳安安还记得当时怀孕的糗事,蒙着被子不好意思见人。

大夫还是客气,给她开了药,又吩咐她的丫鬟,一定要在夜里关好门窗,以免受寒。

“姑娘本就体虚,若是再受寒,以后对成婚可能还有阻碍。”

大夫说得含蓄。

之前杨家夫人来说过一些之后,柳安安已经懂了,大夫的意思是,对孩子有碍。

她红着脸谢过大夫。

府里的嬷嬷来说,这几日姑娘病了,公子那儿就不用去了,一切等姑娘养好了病再说。

这话落在柳安安耳中,就变成了,暴君已经不需要她在身边了。

这怎么行!

柳安安摸摸脖子。

虽然是死里逃生,但是她宁可死得重于……重于府中的假山,也不能活在杨府里却不能靠近暴君,那就更不行了。

柳安安一时苦恼。

“姑娘,”丫鬟小声说,“虽然不知道前几日姑娘与楚公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姑娘不妨先低头,总要让楚公子记得您,来见您,才有以后。”